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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留由已不由人

【靖苏】饲狼(第五章)

【靖苏】饲狼(第五章)


【正文】
不知为何,近来梅长苏总感觉萧景琰有些奇怪。
这种变化在他对上别人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,可是每当他面对自己的时候,梅长苏就觉得这个小狼崽的言行举止好像是哪里有问题。

这个夏天一如既往得热。树上的蝉没完没了叫个不停,就算窗外是阴沉沉的天,风吹着树枝颤抖个不停,还是没能把这恼人的温度降下来半分——连风都是热的。
不过比起表情有些凝重的梅长苏,大咧咧坐在他对面,轻快地摇着扇子的人好像却好像没多大感觉。只见他将手中的白纸折扇摇得哗哗作响,自顾自得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那你觉得是哪儿不对啊?”
“其实我也说不上来......”皱着眉头,梅长苏仔细思索了一阵,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或者说,不是哪儿不对,而是都不对。
萧景琰同他说话时的神情不对,动作不对,说话的语气不对,可能并不明显,但梅长苏就是知道。
也不知道时从哪儿的焦躁感,一点一点爬上了梅长苏的心头。
梅长苏突然想起今早萧景琰出门时的场景。

今天的天色一直不好,从早上起乌云就低沉沉地压着。梅长苏担心着外面随时会下雨,便回屋取了把伞递给正要出门的萧景琰。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动作了,可就在萧景琰接伞的时候,梅长苏不小心碰着了萧景琰的手指。萧景琰却突然像被烫到了似的,猛然把手缩了回去。梅长苏没想到萧景琰会突然收手,只听“啪嗒”一声,油纸伞落到了地上。
梅长苏愣了一下,显然对面的萧景琰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就在梅长苏正要弯腰去捡的时候,萧景琰飞快将那纸伞捡了起来,抱在了怀里。
梅长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,萧景琰却是眼神慌乱地躲避着梅长苏的视线,就是不肯跟他对上,只是将手里纸伞越攥越紧。
“你......”梅长苏倾身向前,正想说点什么,却见萧景琰突然后退一步之后转身,抱着纸伞飞快地跑出门去。
一句“我走了”甚至都没来得及散开在空气里,萧景琰的背影就已经冲入了阴沉沉的天地间。
是有什么事这么急吗?梅长苏不解,也有一股类似不满的情绪咕咚咕咚地泛上喉咙口,酸酸的,有点呛鼻。
明明他家小狼崽每次离开之前,都会好好跟自己说声“我出门了”的,然后他也会跟萧景琰回一句“一路小心”或是“注意安全”,然后揉一揉他的头发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景琰是狼妖的缘故,萧景琰的头发异常的柔软,梅长苏很喜欢那柔韧的发梢在指尖缠绕的感觉。
不过萧景琰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样。他还记得小狼崽的头发被自己揉的一团遭时,那副把脸皱成包子却无可奈何的模样。
想到这里,梅长苏又忍不住感叹。那时候萧景琰的才这么一点点,而看看现在的萧景琰,已经几乎和自己差不多高了。
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的背影越走越远。
他知道,在那身粗衣麻布的包裹下,是愈发宽阔的肩背和强有力的身躯。
他知道,萧景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满身防备的小狼崽了。现在的他年轻,强壮,谦和,讨人喜欢。
他也知道,这个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,总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到那个时候,真的可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啦。
想到这里,梅长苏深吸一口气。
夏天果然是太闷热了,差点叫人喘不过气。

看着自己的好友似乎陷入了某种阴郁的气氛中,蔺晨捏着茶杯的手一顿,摇着头轻轻叹了口气。他自认和梅长苏是知己,是挚友,但何时见过没长苏为谁露出过这样苦恼的神情。
更何况这个对象还不是个女子。蔺晨感到有些头疼。
准确来说,那甚至都不算是一个人。

“都是那个臭小子......”蔺晨不禁忿忿地轻骂了一句。
“蔺晨!”刚刚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某人突然出了声,语气中似是有些不悦,“别这样说景琰。”
啊,被听到了啊,蔺晨用扇子捂住了嘴。他都不知道梅长苏的耳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。
要说这梅长苏吧,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熟读万卷书懂孔孟之道的迂腐文人,但骨子里却是护短得很,还容不得别人说他家那小狼崽半点不好。
真是有了儿子忘了友。
哼!蔺晨在心里冷哼一声,做了个把嘴缝起来的动作,长袖一挥,别了个方向讪讪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。
就你还把那个小狼崽子当成人畜无害的小绵羊,你根本没注意到,在你不看向他时,那个小狼崽的眼神,不,现在已经不能还把萧景琰称作“小狼崽”了,当初梅长苏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那个瘦弱沉默的小狼妖,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长大了。
但他还跟以前一样,在梅长苏面会收起了全部獠牙和利爪,乖巧懂事温顺听话,可爱的就像一只小狗。然而,蔺晨也曾见过几次,在梅长苏背对着萧景琰时,萧景琰眼中会有一闪而过的精光。
可能是自己看错吧,蔺晨感觉那眼神中揉杂着渴望贪欲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绪,这像极了狼觅食时,将猎物锁定了目光。
萧景琰很危险,蔺晨凭直觉就能断定,但他也知道梅长苏既然把他领回来了就不会轻易把他丢掉。正因为如此,必要的警惕必不可少,那就等他自己露出狼尾巴好了。
但这么多年过去了,梅长苏不仅还好好的活着,似乎还活得相当不错。
他的这个好友,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会生活自理的人,之前也是基本保证没把自己饿死的程度。刚带萧景琰回来的时候翻来覆去只会做几样菜,全靠隔壁家吉婶心疼孩子,来给他们加加餐。再后来,那萧景琰不知从哪儿学来一手好厨艺,下厨的就换了一个人,每天变着花样给梅长苏做饭,几年下来倒把梅长苏喂的不错,还长了几斤肉。蔺晨也曾厚着脸皮从梅长苏碗里蹭过几次,味道的确不错,可惜当他就着梅长苏的筷子吃东西时,小狼崽的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。
但不管怎么样,梅长苏已经把萧景琰当成了家人,蔺晨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,想的太多了。

就在蔺晨在心中暗自思量的时候,又听梅长苏开口问道:“对了,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?”
呦呵,终于算是问到正事上了,一进门还没说什么就被梅长苏拉着先讲述了一段关于“我长大的孩子离我越来越疏远了,我该怎么办”的“成长烦恼”。
但大爷不开心了,不想说话了。
他冲梅长苏指指自己紧抿着的嘴,示意自己刚才缝了嘴,不能开口。
梅长苏无奈摇头,对好友总是突如其来的幼稚行为不予置评。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将蔺晨杯中茶水斟满了,又作出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推给了蔺晨,算是赔礼道歉。
这还差不多。
蔺晨慢吞吞地接了茶杯,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,算是踩着梅长苏给的台阶下了,将此事翻过。

“其实我是有事想拜托你。”蔺晨放下茶杯,悠悠道。
“何事?”梅长苏奇了,按照蔺晨的性子,让他摆脱的事可不多。
“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我之前拜过一个老头学过点伏妖的本事吗,”蔺晨嘿嘿一笑道,“当初那老头说我资质好,死活想收我做关门弟子。但那老头脾气古怪的很,还硬要我学那些本事,我当然不乐意啊,可我爹倒好,冲着老头的名气直接打包把我送了过去。你是不知道啊,我当时是费了多大劲才从那老头身边逃出来。哎呀,这说起来话就长了,当时我......”
“那就长话短说。”梅长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。
蔺晨白了梅长苏一眼,道:“好好,后来听说那老头又新收了个弟子,是个孤儿,天资极高,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捉妖的好本事。老头给我的信里都快把我这个“师弟”夸上天了。”
蔺晨还记得那老头在信中用大段的篇幅描绘了这个师弟有“多厉害”,还写道“虽性子沉闷,然心性坚韧,吃苦耐劳,又回想当年收过的劣徒一民,更觉今时能得此佳徒,吾心甚喜”。
说白了就是你师傅我现在又捡到了个宝贝,天资聪颖还听话懂事,比你这个熊孩子省心多了。
蔺晨收到信的时候差点顺手就在旁边的烛台上点了。什么“心性兼任”,“吃苦耐劳”,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好欺负吗?
不过他这“师弟”能受得了那老头的脾气,倒是有几分耐性。
“说重点。”梅长苏敲了一下桌子道。
“重点是,”蔺晨挑眉道,“我那亲爱的师弟,我师傅宝贝徒弟最近好像遇到了点麻烦,要来找我帮忙,算算日子应该这几日就会到了,到时候,还请苏先生帮我把这个交给他。”
说着蔺晨从袖口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,递给了梅长苏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梅长苏捏着破旧的书脊将书提了起来。
“诶诶,你可小心点!”蔺晨一脸痛心地叫起来,“你手上的这本《千株录》可是现今世上仅存的一本孤本,上面记载着众多奇株异草,很珍贵的!古有半部论语治天下,我们蔺家就是靠着这本书才能够悬壶济世,流芳千古。”
“得了吧,你要不说你是个大夫,我都快以为你只是个神棍了。”梅长苏凉凉说道。
“其实我本职还是个大夫,”蔺晨嘿嘿一笑,“但你知道,还是帮人看风水来钱快。”
说着蔺晨一转身看着梅长苏的住处,啧啧道:“看看你这儿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,你是个安于清贫的性子,但我不行,要是换了我,这无酒无肉道日子肯定是一刻都过不下去的。”
梅长苏笑着摇摇头,收起了蔺晨交给他的《千株录》。每个人的志趣不一,自然也不必强求。
但是蔺晨说的没错,梅长苏的确是不在意珍馐佳肴,只是景琰又是怎么想的呢?他也不在乎吗?

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,蔺晨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梅长苏一惊,猛然回神,怎么不知不觉中又想到景琰去了,说起来景琰从早上出门还没回来,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……
蔺晨有些疑惑得看着他,梅长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,突然又想起一事,道:“对了,为什么你不自己把书给你师弟啊?”
“因为我要出门一趟啊。”蔺晨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“出门?”
“对,我看这几日琅琊山上灵气颇深,看来是出了什么宝贝。”
“你要去琅琊山?”
这琅琊山是村子后面五里处的一座高山,常年雾气缭绕,山高且陡,平常是不会有人上去的。有人说山上住着仙人,也有人说里面是些吃人的精怪,听说上去了就回不来了。所以他们村子里的家长总是这样吓唬孩子们:“再哭,就把你扔到山上去。”
“对呀。”蔺晨满不在乎的答道。
闻言,梅长苏退后一步,上下打量了蔺晨一番,道:“就算是你这体型,怕是也不够给妖怪塞牙缝吧?”
“说什么呢!”蔺晨不悦道,“大爷我会怕那些小妖小怪吗?倒是你,可别再我出门期间被你家那个狼崽子给生吞了。”
“景琰才不会......”
“好了好了,”梅长苏下意识反驳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蔺晨嫌弃地打断,“‘景琰才不会做这样的事’,每次都是这句,耳朵都起老茧了,你不厌我都厌了。”
说着,蔺晨深深看了梅长苏一眼,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,交到了梅长苏手上。
“这是什么?”梅长苏问道。
“符水,对人无效,但只要一点点,撒在妖身上却会剧痛无比。”
梅长苏大惊,连忙推还给蔺晨:“这种东西我不要......”
“拿着!”蔺晨强硬地捏住了梅长苏的手,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,他要对你不利......”
梅长苏顿住。
他当然明白蔺晨是一片好意,但他要怎么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对自己不利?

就在这时,屋门突然被人推开,一个少年站在了门口,看到他俩时显然是愣住了。
萧景琰看着两人还握住的手,面色就如同外面的天色一般,阴沉地快要塌下来了。
“你回来啦。”慌忙中,梅长苏收起了蔺晨给的小瓶子,迎了上去。
“嗯。”少年简短地应了一声,又向梅长苏问道,“饿了吗?”
“有点。”梅长苏老实地回答道,中午萧景琰不在,他也就随便应付了一顿。平日里都是萧景琰做饭,他自己就很少下厨了。
人就是这样,一旦成形了习惯就很难改变的。
况且萧景琰做的比他在自己做的好吃多了
“那先生先吃点这个,”萧景琰从怀里一个用油纸裹好的小包递给了梅长苏。
“和丰阁的糕点!”梅长苏打开油纸,惊讶地望向萧景琰,“你去镇里了?”
“嗯,”萧景琰点点头,看着梅长苏诧异的表情,萧景琰的脸色缓和了几分,“李大爷要送菜去镇上,但年纪大了一个人送不了就托我帮忙。记得先生喜欢这家的糕点,回来时就买了点。”
过了片刻,萧景琰又补充道:“放心,不是榛子酥。”
梅长苏忍不住笑了:“可你喜欢吃榛子酥啊。”
梅长苏还记得萧景琰第一次吃榛子酥道时候眼睛都亮了,非举着嚷嚷着要没长苏“尝尝”。但梅长苏却是一点榛子相关的食物也碰不得,但他也不忍抚了萧景琰的意吃了一小口,不料还是浑身都起了小红疹,把萧景琰吓得眼眶都红了。
从此萧景琰就也一点榛子酥都不吃了。
每当梅长苏问起来,萧景琰虽然小小地咽着口水,却还是摇头:“买别的吧,别的也好吃。”
再后来,梅长苏再买榛子酥就不问萧景琰了,买了再说。

“咳咳。”蔺晨望着屋顶生硬地咳了几声。
他只是觉得他要是再不出声,他们就该忘了屋里还有个人了。
“你先吃着,我去做饭了。”萧景琰对梅长苏说道。
“好。”
若是仔细听听,萧景琰语气中似是还有些宠溺,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个人的年纪换了一下呢。
忍着一颗想吐槽的心,蔺晨扇着扇子,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。
萧景琰转身临走之前,趁着梅长苏不注意给蔺晨甩了一个眼刀。
蔺晨不禁抖了个机灵,这大夏天的突然这么冷还真是诡异。


等萧景琰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,蔺晨已经离开了。
梅长苏想留也没留住。
临走之间蔺晨说道:“我能看出那琅琊山上出了宝贝别人肯定也能看出来,这种事先到者先得,事不宜迟,我得马上走!”
蔺晨向来是个不急不忙的性子,这次这么急切,可见他寻宝的决心真是挺大的了。
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宝贝。

入夜的时候,阴沉沉的天就终于下起了大雨,黄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,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哗哗的雨声。
通常是梅长苏看书的时刻,但今天却是什么也看不下去。
虽然萧景琰没说什么,但梅长苏直觉他的心情不好。小心翼翼地揣摩了一番,还是不明所以,只得也沉默着。
“这雨下得真大啊。”最后梅长苏放下书,干巴巴地说道。
“嗯。”
一句对话之后,屋内又陷入了寂静。
嗯,有点尴尬。
梅长苏又问:“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?”
灯火摇曳中,萧景琰将嘴抿了又抿,还是开口问道:“他今天来干什么的?”
“谁?”梅长苏愣了,随即反应过来,“蔺晨吗?他是来跟我辞行的。”
“那他干嘛......拉着你的手!”刚说完,萧景琰就立即咬住了下唇,心中懊悔不已。
太冲动了!他哪有这个资格问梅长苏这个问题?他只是梅长苏捡回来的孩子罢了。
果然,听到这个问题的梅长苏沉默了。
赶紧说点什么啊!什么都好,翻过这个问题,不要吓到他,血液里流淌着的贪婪欲望都掩藏起来,做一个他喜欢的“乖孩子”。
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,萧景琰没有一刻这么嫌弃自己的嘴笨。


似乎过了很久很久,也有可能没多久,梅长苏突然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瓶子,放在了桌上:“因为他要给我这个。”
他又把自己的底牌亮给萧景琰看了,蔺晨在一定要骂他了吧?但梅长苏还是没办法做到对萧景琰说谎。
“这是什么?”萧景琰有些好奇地伸出手道。
“别碰!”梅长苏大惊失色,“蔺晨说这东西妖怪碰上一点都会痛苦不堪的!”
萧景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,又慢慢缩回来:“原来是这样,他拿给给先生防身的吧 ?”
他慢慢低下头,语气中有些淡淡地苦涩。那种委委屈屈的神情,看得梅长苏心中像是被人拧了一下。
“但是我不需要啊,”梅长苏捧着萧景琰的脸让他抬头看向自己,道“你不会让我陷入危险的,对吧?”
萧景琰的瞳孔骤然放大,火热的温度通过两人相触地肌肤迅速燃遍了全身,整个血液都像是沸腾了起来。
你不会让我陷入危险,不管这份危险是来自外界,还是他萧景琰本身。
他的内心被这全然的信任冲击着,若不是压抑本性,他几乎想对天长啸了。
“当然。”萧景琰听到自己答道,声音中隐隐有些沙哑,却是无比的坚定。

“外面雨下得长这么大,不知道蔺晨有没有被淋到。”梅长苏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有些忧心忡忡。
“如果被淋到,那就太好了。”萧景琰小声嘟囔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梅长苏没听清楚。
“我说先生不用担心,蔺大夫不是能掐会算的嘛,再说看天就知道今天会下雨,他肯定找地方避雨去了。”萧景琰面不改色说着跟刚才不一样的话。
“嗯,也对。”
梅长苏点头,又不禁偷偷打量起萧景琰。
奇怪,他的心情怎么又像是好了好多?

闹不明白,算了,不想了。
“天色也不早了,早点睡吧。”梅长苏道。
“好。”萧景琰应道,正准备把外堂的灯灭掉,却听到梅长苏突然拦住了他:“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敲门?”
萧景琰侧耳细细一听,果然在风雨声中夹杂着些微弱的敲门声。
“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。”梅长苏一边取下门闩一边说道。萧景琰举着灯在他背后站着。
屋门被打开的那一刻,一阵狂风挟着雨点夹杂而入,差点将萧景琰手中的煤油灯吹,萧景琰连忙用手护着。
借着微弱的灯光,他们总算看清敲门的是淋成落汤鸡样的两个年轻人。
穿着白衣服的是个模样清秀的书生,天生一双似笑的眼睛,像只小白兔似的,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长相。而后面跟着一个着黑衣的,表情却是有几分严肃,而且不何为何,从他们开门的一刻,他的视线变如果利箭一般刺在了萧景琰身上,微微锁起了眉头。
虽然收的很快,但这样有些无礼道举动也让萧景琰心里有些不快。
萧景琰看到黑衣人偷偷扯了扯前面书生的衣袖,梅长苏也发现了,空气突然间开始凝固起来然而他身前的书生却一点也没察觉,而是深深作了一揖,抬起头时是个大大的笑脸,冲着他们道:“打搅了,小生名叫宁采臣,这是小生的好友,石太璞,初到贵宝地,不料遇上大雨,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,让小生和石兄借宿一晚?”

【TBC】
下一章开始璞臣上线,设定璞臣跟靖苏长相不一样,所以不要纠结长相问题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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