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洞随天开

未完！未完！未完！重说三！果然爆字数，我觉得你们猜不透走向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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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【正文】  

 

在窗外麻雀叽叽喳喳一唱一和的叫唤声中，梅长苏慢慢睁开了眼。 

 

这些个恼人的小东西，就算到了深冬也还是欢快的紧，又天生的不畏寒，朝气勃勃的，吵的人不得安眠。 

 

也不知睡了多久，刚从黑暗中苏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还不甚清醒，只依稀感到窗外已日上杆头。大把大把烂漫的阳光铺垫着春日的暖意，和靖王府高高的院墙都遮不住的欢声笑语一同洒下，驱走了房间的阴寒。

 

是了，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呢。

 

新年伊始，家家户户谁不要出门拜年沾喜沾福，见面时再道一句“万事如意”？梅长苏静心侧耳听着，似乎还有孩童们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点缀在其中，像江河中溅起的水珠，活泼而灵动。

 

“小殊！”恍惚中又有听到有人在喊他了。属于少年清亮的声线，高兴的，恼怒的，宠溺的，无奈的，层层叠叠盘旋在耳畔。

 

景琰......刚想出声应上一句，刚才还铺天盖地的呼唤转瞬间又一声声淡去。 

 

留一室的静谧。

 

微微偏过头环顾了一圈，房间里空空荡荡的，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。 

 

他果然已经走了。

 

不知怎的心中多了一丝宽慰。景琰说的对，会骗人的从来都只有自己，而他向来信守承诺。 

 

试着动了动身子，还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。每当现在陷入黑暗中的时候连梦境都开始远去，一闭眼一睁眼仿佛都是一瞬间的事。

 

手掌中传来温暖的感觉，软软的，很熟悉。不用猜他都知道一定是小鱼又再拿它毛绒绒的身子来蹭他的掌心了。就没见过这么爱撒娇的猫，梅长苏动着手指给它顺毛。

 

小东西，你也该走了。这儿已经没人为你准备你爱吃的鱼，再待着也是挨饿。去找个下一个主人吧，这次记得要找个长命些的。

 

指腹在柔软的毛发间穿梭，梅长苏感到心中一片澄澈，就像窗外明媚而柔和的春光。

 

紧掩的门突然被人推开，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，影子被日光拉长，光粒伴着尘埃起舞，在那人左右环绕。昨晚高墙外应该是放了一夜的炮竹，房门一推开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。

 

是谁？心跳跟着漏了一拍，睁大了眼努力想看清门口那人的样貌。

 

 “是不是我每次见你，你都是这个快要死的模样？”随着那人的靠近，逆着光的面容渐渐的清晰起来。洒脱飘逸的衣角，风流不羁的眉眼，就算是冬日手上也要执着一把素扇，此时正微展着遮住撇起的嘴角，却遮不住快那个翻到天上去的白眼。“瞧瞧，多难看。” 

 

“一个要死的人你指望他能好看到哪里去？”听到这熟悉的调笑声，梅长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，冲着来人露出一个轻松自在的笑容。“是你啊...蔺晨...”

 

“不是我还能是谁？”蔺晨没好气的走到梅长苏的身边，骨玉制的扇柄拨开他额间散落的发。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但亲眼见到时还是猛然僵住。指尖跟着心尖一起颤动，一把素扇都拿捏不住。发丝又纷纷滑落，盖住了他光洁的额头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蔺晨阖上了眼，沉声道：“我以前说什么来着？你来了这金陵就是往火坑里跳。”

 

“可你为何就是不听！”他睁开眼，凌厉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那人。吐字一句一顿，说的咬牙切齿。 

 

“三次！我见到你这模样已经第三次了！第一次在梅林，你满身血污倒在茫茫雪地，身中火寒之毒命悬一线；第二次在天劫时你生生抗下七七四十九道天雷，魂魄几乎散尽；第三次...”声音戛然而止，蔺晨面对着仍弯着嘴角对他浅笑着的梅长苏，突然就像被人抽走了力气，满腔的怒火付之流水。

 

挫败，无力，和一片空白的悲哀。

 

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还能笑的下去？

 

这次他可是真的要死了啊！

 

 

 

琅琊山巅的有棵老梅树，受天地灵气，接日月精华，千年花开不败。

 

一个蓝裳的俊俏少年躺在半山腰间的一根碗口大的树枝上，仰着头对着一片繁星密布的夜空。

 

那颗最亮的，苏哥哥。旁边小小的，飞流。

 

蔺晨哥哥...就边边上那颗，最远的。

 

嗯...其实可能还可以稍稍近些...那就那颗一闪一闪的好了。

 

少年颇为满意地对自己的安排点点头，又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撅起了嘴。

 

苏哥哥，回来...

 

忽然，一片小小的红色沾到少年的脸颊上，似是淌下了一滴沾血的泪。少年伸手将它取下，好奇地歪着头看了一阵。再抬头时已经满天满地都是飘零的红。

 

此时的琅琊阁内，出尘飘逸的散仙在阁中焚好清雅的熏香，铺好素洁的宣纸，笔尖蘸着饱满的墨汁，凝神静气，将情绪酝酿片刻，在心中大喝一声，提笔落下——

 

阁门猛地被人拉开，少年素来冰冷的声调中带着惊奇。“外面！下雨！红的！”

 

被来人一惊，落笔差之千里，笔尖在纸张划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黑线，张牙舞爪嘲笑他之前的准备都做了无用功似的。

 

“飞流！”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半路夭折的惊世画作，蔺晨揉着眼角皱眉，板起脸来教育。“这世上是不会有红色的雨的。”

 

“有的！”少年固执的说，将手中一抹殷红递到蔺晨面前。“看！”

 

蔺晨定睛一瞧，是一片鲜红的梅花瓣。

 

这...！

 

蔺晨诧异的抬头，红色花瓣纷纷扬扬的从大敞的阁门中被风吹入阁楼内，堆了一地。

 

踏着满地血红色的落花走出阁门，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踩在谁未燃烧完的生命上。蔺晨看到空荡的山谷中无数片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的飞舞，旋转，徘徊，像是点点火光，最后消失于万丈深渊。

 

“飞流啊，”望着漫天的红英在黑夜中起舞，蔺晨轻声问道，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抖。“你想你苏哥哥了吗？”

 

“想！”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。

 

“要是你苏哥哥不会回来了呢？”

 

“不会！”少年气的脸颊鼓鼓的，喘着气瞪着眼，似乎虽是都会扑上来咬他，“苏哥哥！等！回来！”

 

蔺晨仔细一想道:“你是说你苏哥哥让你等，所以他一定会回来吗？”

 

“嗯！”少年认真的点着头，眼睛里亮晶晶的，像其中燃着一撮小火焰似的。

 

这样坚定的相信，这样执着的等待，让他怎么忍心把这团小小的火焰熄灭呢？

 

可是小飞流啊，你的苏哥哥从来都不是这么的言而有信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我曾说过跟飞流说过，有我在，不死。”蔺晨的表情有些空洞，有些迷茫。“可是长苏...这次真的连我也救不了你了...”

 

低下头苦苦一笑，“原来我也不是这么言而有信之人。”

 

“蔺晨...”梅长苏轻轻捏了他的手一下，让他抬头看向自己。

 

“我一直想着再见你的时候能跟你说。”梅长苏伸出手拂平他的皱起的眉头，话语间有几分嫌弃。“你真的不适合这种表情，太丑。”

 

“...你大爷的！”蔺晨笑了，有些扭曲，但好歹是笑。

 

梅长苏也跟着他笑，笑成一双弯弯的眼。“虽已说过，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。"星亮的眸子里波光涟涟。“长苏何其有幸，能得一知己如你。”

 

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在瞬间崩塌，蔺晨跳起来指着他大声骂道。“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！你指着别人都好，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你自己？你真以为你死了就没人伤心没人难过了？对...还有那个萧景琰！他居然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了...要是让他知道你当初为了他，将自己三魂一魄寄在那颗南海珠上随之回朝，还与夏江怨灵苦斗，直至毁了这三魂一魄在天劫中差点灰飞烟灭，我倒要看看他这个真龙真君到底能不能当的安稳！”

 

“我是为了天下百姓...”梅长苏试图安抚他，“夏江虽身死而怨气仍在，于金陵城中徘徊不去。我若不如此，待怨灵暗结成魔，再要铲除便为时已晚了！”

 

“天下？”蔺晨嗤笑道，“谁的天下？还不是那个姓萧的人的天下！你历劫结束，本该就是尘缘尽断，这天下又关你何事？你倒好，为他上战场，为他守天下，可他呢？入清化池，四大皆空，做他的真君上仙去了！”

 

蔺晨咬着牙道，“你说你是不是傻！”

 

 

 

梅长苏正欲再说些什么，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。房内二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，只见一个玄衣玄服的男子站在门口。一颗穿了金线的珍珠被他死死捏在手中，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芒。

 

“是这样吗？”他开口问道，牙关被咬的咯吱作响，瞳孔中似有血充。

 

“景琰...”梅长苏有些慌乱的开口，已听到蔺晨在旁边答道，“若真君并无耳疾的话，一切皆诚如真君所闻。”

 

“蔺晨！”梅长苏神思大乱，残缺的魂魄似要冲出般的乱窜乱动，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只觉眼前一黑，软软的倒了下去了。

 

看到梅长苏倒下，那个永远直立如塔黑色的身影剧烈颤动了两下，仿佛随时都要跟着坍塌。

 

眼见着这样的萧景琰，蔺晨心里不能说是没有一丝快意的，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重的悲哀。

 

就算他再怎么气萧景琰，长苏也是回不来了...这样反而让他走的更加不安心吧...

 

而就在此时——

 

“真是听了一出好戏啊。”蔺晨看到从萧景琰身后闪出一个娇俏的女子。一身雪青色纱裙，美目含情，媚眼如丝，面容艳胜娇花，灿若桃李。

 

她向自己眨着眼“蔺散仙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
 

 

 

【TBC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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