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洞随天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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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正文】
 

金陵城里有狐妖作乱。

这是近几日发生的事。听说每到月夜，就会有一个相貌精致，身段袅袅婷婷的女子一人游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。

偶有打更的汉子或晚归的行人看到过。在街角，或是巷尾。身着雪青色纱裙，裙摆如波浪翻滚，一张艳丽无双的脸，红唇皓齿，黛眉粉颊，美目流连间似有丝缕缠绕。

“真是个美人呐，”看到过的人一副神秘兮兮，回味无穷的样子，“那眼睛就像长了钩子似的，看你一眼你就得乖乖跟着走。”

“那你怎么还没有跟着去啊？”身边围着的人调笑道，“是怕死么？”

“那样子的美人我还宁愿想死在她身上呢，省的每天回去对着我们家那个母夜叉，”那人一脸神往，摇头晃脑，尾音拖得老长老长，“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。”

“你这样说就不怕嫂子不高兴吗？”众人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，冲着他挤眉弄眼，“要我说啊，嫂子才是天仙般的人物呢，脾气差点也没什么。当年嫂子嫁给你啊，有多少人羡慕你呦，都说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呢。”

听到自己娘子被夸，就算被损的是自己，男子粗犷的面容上还是止不住露出笑意，又怕别人看出来被笑话，就故作出几分不屑：“什么鲜花啊，年轻的时候还好说，现在这么一把年纪了，一张老脸都看厌了。再说了，这样的脾气，我……”一个转头，硬生生止住了嘴边的话，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
“你……你什么你？！”一个提着饭盒身着蓝布粗衣的女子正一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。这名女子年纪似乎已经不小了，头上裹着一方天青色头巾，唇不点而朱，眉不画而翠，就算不施粉黛，也能看得出来曾是一个清丽俏佳人。

“我……我自然是欢喜得很。”男子腆着脸凑上去，想接过饭盒，“媳妇儿啊，你来给我送饭啊。”

“别叫我媳妇儿！”女子把饭盒抱在怀里，别过脸去不看他，“我这张老脸反正你都看厌了，嫌弃了！去找那只狐狸精去！”

“我、我就是图一时嘴快……媳妇儿你别生气啊。”男子手足无措围着她打转，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，“哪有什么狐狸精，我身边只有你，你是天上的仙女……是鲜花！我……我是牛粪！我哪里敢嫌弃你呀！”

女子终于憋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：“瞧你那蠢样！”说着把怀里的饭盒塞给他，装着板起脸来，“喏，你的饭菜！快吃吧，不然就该凉了。”

男子接过饭盒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。女人在旁边看着，不禁露出笑意，又伸出衣袖为他拭去额间的汗珠。“累不累？”

“不累。”男子捧着饭盒对她呵呵地傻笑。

 

“看到了？”梅长苏问道。

“嗯。”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一身雪青色纱衣，美目含情，媚眼如丝，面容艳胜娇花，灿若桃李。皓雪般的手腕处绕着几圈半指宽的银环，阳光下闪闪发光。她和梅长苏并肩站在屋顶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染着朱红蔻丹的手指，翻来覆去地看着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。脚底一颗小石子被她踢落下屋檐，滴溜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。

“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，四姐的眼光还是一样的差。”

 

“居然真的是你。”靖王府的高墙之上坐了一个女子，面容被隐在逆光处看不真切。脚上穿着一双软底绣花鞋在半空中摆来摆去，鞋面上的彩蝶就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。“我说金陵城里近日龙气怎么如此之盛，果然是你和他来了。”

梅长苏仰着头，以手遮了阳光，正要看个仔细。那名女子从墙头落下，站到了他的身边。

“苏先生，好久不见了。”美人在他面前盈盈下拜，发髻上斜插一枝步摇跟着轻轻颤动。她抬起头，一张脸明艳动人，“先生可还记得我？”

秦般若，誉王手下的谋士，实为滑族皇室。滑族被大梁所灭，因而恨大梁入骨，一心想覆灭大梁，光复滑族。本想通过帮助誉王夺嫡实现目的，但萧景琰在梅长苏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向帝位。秦般若见大计不成，便煽动誉王谋反。不料，誉王功败垂成。失败之后设计逃跑却被琅琊阁阁主蔺晨抓住，以谋反大罪，斩首示众。

“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，”秦般若道，“蔺散仙擒得住我，几个小兵还想奈何的了我？”秦般若娇笑着看他：“毕竟我是凡人口中所道的狐狸精呢。”

滑族女子，个个聪颖机智，美艳动人，虽是小国，但盛名四播。可不为人知的是，滑族之人实为狐族。

一群吸了天地灵气修炼成精的狐狸，圈着一处自立一国，不杀生不害人，像普通的国度一样休养生息。本与大梁也是无冤无仇，相安无事。但在玲珑公主与梁武帝的一段情事后，一切变了模样。

玲珑美貌无双又机敏聪慧，还是年轻少年的梁武帝本甚是欢喜，两人情深意笃，恩爱缠绵。但在偶然的一天，梁武帝知晓了滑族的秘密。妖，传说中能翻雨覆云兴风作浪的东西，若它们有日威胁到他的帝位了怎么办？每次看到玲珑殊艳的面容，心头总是会涌起这样的念头。疑心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大，终于一日崩塌下来。

梁武帝出兵灭了滑族。

“我们与世无争多年，自认未害人伤人，却还是遭人灭族。你说我们该不该恨？”秦般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，“大梁本来早就该完了的，若不是你们神兽下凡历劫的话！”

“青龙出，帝君现，又有麒麟相佐。我等一介小妖又怎么拼得过？”美眸中露出点点哀怨，似是委屈。忽又秦般若转而婉然一笑，“但是不管如何，大梁不还是灭在我的手里了？”

“既然你心愿已了，为何还要回来呢？”梅长苏淡然问道。

“或许只是回来看看你？”秦般若状似亲昵的抚上梅长苏的额头，染着朱红蔻丹的指尖在那处红梅印间流连，“看看当年那个袖藏乾坤，运筹帷幄的麒麟才子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。”

这个看似清秀文雅的男人还是五百年前一样波澜不惊的模样。想那时她巧心布局，仔细思量，不说天衣无缝，但也不该落得如此惨败。此人处处都压她一筹，怎么不教人恨得牙根直痒痒？

“那秦姑娘看到了？”

“看到了，”秦般若满意地收回手指，“看到你过得不好我也就开心了。”

梅长苏闻言哑然，与秦般若对视了一眼，两人都笑了。

哪有这么多爱恨呢？水过无痕，很多之前纠缠不清的事在时间的过隙中拉拉扯扯着也就一笔勾销了。

 

“你真是个傻子，”秦般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衬着脸庞如雨后芙蓉般艳丽，“像你这么笨的人，我见过的也就三个。玲珑算得上一个，我四姐算得上一个，然后就是你了。那个皇帝有什么好的呢，就值得你如此待他了？不仅生前为他送命，死后还要护他渡劫。”

梅长苏叹道：“你是旁观者清罢了……”

“对，我是不懂，也不想懂得。看看玲珑，看看四姐，再看看你，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。若世道真是如此，那我就是舍了那副心肝又如何？”

梅长苏失笑：“你倒是看得开。”

“是你自己看不开，”秦般若叹息着看他，眼神依稀闪着些许不忍，“月晦时分，你难受着呢吧？”

梅长苏摇头，笑而不语。

秦般若本欲再说些什么，突然眼角处就瞥到一角玄色长袍，灵动的眸子在眼眶中转一圈，娇笑着贴近了梅长苏，略略提高了些声调说道，“不如这样，长苏，我们来双修可好？”

 

 

【TCB】

 
 

我今天真是太勤劳了！